泽泛红的眼眶,“你早该明白了。”
“我不明白!”顾泽猛地站起身,眼里带着执拗,“他明明已经不爱他了,
为什么还要给他盛汤?既然忘不了,为什么还要跟我回来住?”
他抓过手机,看向冯涛,语气带着命令:“去穿外套,他现在在兴腾酒家,我要去找他回家!”
冯涛看着他冲动的样子,无奈地叹了口气——“有些人,有些事,哪里是你找回来就能如愿以偿的事。”
“就像江程煜那不经意给穆小吉盛汤,分明是刻在骨子里的牵挂,怎么可能说断就断。”
冯涛驾驶的黑色商务车平稳地滑入兴腾酒家门前的停车位,轮胎碾过地面的声音被周遭的喧嚣吞没。
车窗外霓虹闪烁,将顾泽紧绷的侧脸映得忽明忽暗,他指尖攥着手机,指节泛白,显然还没从方才的怒火中平复。
“到了。”冯涛熄火,话音刚落,顾泽已经推门下车,脚步急促地往酒店大堂冲去,
风衣下摆被风掀起一角,带着股不容置疑的急切。冯涛无奈地摇摇头,
锁好车快步跟上——这位主儿一旦执拗起来,十头牛都拉不回。
大堂里暖意融融,水晶灯折射出细碎的光。顾泽径直走到前台,
声音因急切而微微发颤:“你好,麻烦查一下,江程煜江总住在哪间客房?”
前台服务生刚要开口,一个带着几分慵懒的声音从斜后方传来:“找他干嘛?”
顾泽的身子猛地一僵,像被施了定身咒。这声音他太熟悉了,熟悉到骨子里都透着忌惮。
他缓缓转过身,果然看见滕子京斜倚在不远处的立柱旁,指间夹着支未点燃的烟,
嘴角噙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,眼神里的审视像针一样扎过来。
顾泽的气焰瞬间矮了半截,方才的嚣张荡然无存,声音也怯生生的,带着刻意装出来的温顺:
“京爷…江总之前答应过,回来陪我一起跨年的。没想到他直接来酒店喝多了,我、我是来接他回家的。”
“回家?”滕子京挑了挑眉,慢悠悠地站直身子,几步走到他面前,
居高临下地打量着他,“你说的‘家’,是哪个家?”
顾泽被他看得头皮发麻,连忙解释:“江总之前在工地坠楼,住了好一阵子院。
出院的时候没地方去,就跟我住到了那边公寓,也算是他现在的落脚点。”
他说着,偷偷抬眼瞄了滕子京一眼,见对方没接话,又补充道,
“他喝多了睡酒店没人照顾,我还是带他回家比较好。”
滕子京盯着他看了几秒,忽然低笑一声,那笑声里听不出情绪。
“他在九楼9086房。”他顿了顿,语气里带着不容置喙的强硬,
“不过你也别上去折腾了,他人今天看得出来情绪低落,没喝几瓶就醉了,让他好好睡觉吧!”
顾泽还想争辩,张了张嘴,却在滕子京那双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眼睛里败下阵来,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。
滕子京没再理他,转身就往外走。或许是今晚喝得也不少,他脚步带着点微不可察的踉跄,
黑色大衣的影子被灯光拉得很长,很快便消失在酒店门口的夜色里。
仁心无疆之海的彼岸三月天